别忘了窦太后还活着呢,又没有明诏废后,你光想着升官,惹恼了王甫,他扣你个‘讪谤太后,妄尊藩妃’,你满门的脑袋就都搬家啦!”
“哈哈……可能是我脖子痒痒了吧!算了,这事就当我没说。”这就是樊陵的过人之处,无论心里怎么想,脸上的笑是始终不变的,“咱还说眼前的吧。如今胡广那老滑头这一死,可就再没有人为王甫、曹节两个人抹稀泥了。我看他们俩貌合神离,早晚要生分。到时候咱们是保王还是保曹?”
“保王也好,保曹也好,总得走着看,看谁能给咱们……”
话说到这儿,只见曹操慌里慌张跑了进来。不知是被门槛绊了一跤还是没站稳,一蹩进屋就摔了个大马趴,他灵机一动顺势跪好,忍着痛强笑道:“孩儿拜见父亲。”
曹嵩见儿子慌慌张张一副狼狈相,而且旁边还有两个同僚瞧了个满眼,心里很是光火,又不好当众发作,只训斥道:“慌里慌张像什么样子!眼睛里面没人吗?还不快给两位大人见礼?”
曹操这才发觉樊陵、许相一脸尴尬地坐在客位上,忙施礼道:“侄儿给二位大人见礼。”
曹嵩还没来得及说话,却听樊陵插了话:“贤侄,你抬起头来。”
“啊?”曹操莫名其妙抬起了头。
樊陵憋不住“扑哧”一声笑:“我的侄儿呀!你天天就这么梳头吗?还不打盆水照照去!”
曹操这才发觉,一大绺头发根本没梳起来,松松垮垮在耳朵边上耷拉着。曹嵩的脸早臊得跟大红布一样:“不成器的东西!滚滚滚!到院子里跪着去!”
“巨高兄何必生气呢?”许相赶忙打圆场,“贤侄匆忙跑来必定有急事,你当着我们的面管教儿子,我们脸上也不好看啊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樊陵也收住了笑。
曹嵩乜斜了儿子一眼: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儿!小时候虽固执顽劣,但相貌可爱,骨子里还透着些灵气,如今大了,那点子聪明劲儿都哪儿去了?老七这四年究竟怎么替我管教的,且不说散漫无状,相貌也越来越平庸。人皆言少年俊秀的人长大了便不如意,想来此言非虚……他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不痛快,又不好驳樊陵、许相的面子,悻悻道:“若不看二位大人的面子,今天非教训你不可。”
“诺。多谢二位大人。”曹操说完后,连忙把那绺子头发掖到耳朵后面。
“你大早晨无缘无故跑到客堂来干什么?”
听爹爹这一问,曹操跪在那里可懵了:不是你叫我来的吗?忙顺着腋下回头瞅了一眼站在外面的四叔,见曹鼎这会儿捂着肚子乐得跟个弯腰大虾似的,才明白自己又被他戏耍了。
“我问你话了,东张西望什么?”曹嵩气哼哼拍了一下桌案。
“孩儿……孩儿听四叔说……”这事儿可怎么学舌呢?当这俩外人的面把这等玩笑的事情道出来,不但失面子,还照旧逃不了一顿罚跪。
“快说!别吞吞吐吐的,碍了我们的大事。”曹嵩不耐烦了。
曹操眼珠一转已然打定主意:“刚才听四叔说当朝太傅胡公病逝,我朝少一忠厚老臣,孩儿不胜……不胜悲痛……”这违心话真牙碜,“所以赶来向父亲请命,孩儿要去胡府吊丧问候。”
“哎呀,这孩子有心呀!”樊陵一拍大腿。
曹嵩的火气慢慢消了,点点头:“嗯……这还像句人话。胡公乃我朝干国栋梁,论情论理你是该去见个礼。不过胡公府上是颇讲礼数的,你到那里要言行得体,即便遇见朋友也不可胡乱聒噪。不早了,要去就趁早准备吧!”
“诺。”曹操起身规规矩矩打了个躬,“小侄向二位大人告假。”
“嗯,懂规矩。”许相连连称赞,“巨高兄果然教子有方。”
曹嵩长出一口气:总算是没给我丢脸。
曹操也长出一口气:总算是对付过来了。他谨谨慎慎退出客堂,出去老远,直走到听不见客堂里说话声,才一把揪住跟在后面兀自大笑的曹鼎:“四叔啊!没有您这样开玩笑的,耍出我一身汗来!”
“挺好,挺好……”曹鼎双挑大拇指,“你小子脑子还真快!快准备东西往胡府去吧。”
“我还真去给胡广那厮吊孝?!”曹操满心不痛快。
“令你都请下来了,不去成吗?”
“您算是把我算计苦了。”
“谁算计你了?我听得清清楚楚,你自己要去的。”曹鼎讪笑道。
“我不那么说行吗?”曹操白了他一眼。
“瞧你那一脸倒霉相,还跟我抻脖子瞪眼!我如此行事也是为你好呀,成天跟一帮狐朋狗友厮混个什么劲儿?你也多走动走动官宦人家,今儿要是碰上别家的子弟,多与其盘桓盘桓,也套套交情。以后出仕做官有用的哩!”
曹操无可奈何地点点头:出仕做官?在他脑子里那还是八百年后的事儿呢!如今四五十岁举孝廉的有的是,家里又不是揭不开锅,这么早往官场钻,有什么意思呢?再说这等家世为官又岂能有什么好名声?做个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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